无人铁路

=空轨/墨痕,一款不怎么人性化的赛博守宫
破写文的,cp跨度大且长,热爱开坑但懒得填坑,会因三次繁忙突然几个月不更
无论如何,希望你喜欢我的故事

【棘境】直到河流尽头

-全文4k5,双向暗恋,ooc预警

-是在愚人号之前就开的坑,如果有bug敬请谅解(?




-

极境好像有了女朋友?


这个消息不知何时在许多干员之间传开了。也许可能只是哪次输了游戏后的打赌,或是不小心嘴瓢的口误,结果被某个路过宿舍门口的八卦干员听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越传越离谱。


“你这个聒噪得如同十只知了的人居然可以找到女朋友啊。”任务归来后的棘刺听说这个消息后立马抓着极境,试图获取八卦的第一手消息,“那个人不会是你队长吧?”


“怎么可能?我跟她是纯得不能再纯的战友,再说我要是哪天真的向队长告白,估计她也会追着我打,问我是哪个蠢蛋出的真心话大冒险。”极境一口否认,“虽说我不排除可能真的有干员喜欢我,但是我有女朋友这个传言一定是假的,毕竟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人了——”


“不会真是队长吧?”


“都说了不可能是她了!”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可以说是食堂的奥尔良烤鸡翅吗?”极境若无其事地笑了,“或者奶油蛋糕也可以。安德切尔这帮拉特兰人做得甜点简直太好吃了!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太甜了,可我刚好就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你真牛。”


棘刺竖起大拇指。


行吧,一如既往的不正经,果然是他的作风。棘刺忽然想起之前听某两个女干员的对话,似乎是什么“遇到真爱时人总会与往常不同”之类的,也难怪一向大大咧咧的极境忽然就细腻了起来。


“喜欢就去追呗,没必要遮遮掩掩。比如说,带她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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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境时常在棘刺自己耳边念叨那次错过的汐斯塔之旅。他恨不得让时间倒流回那天,自己跟某个偷跑的干员调换一下位置。不仅能下海游泳,还可以品尝小吃,亲自跟“日落即逝”的成员们一一握手。


他对海的渴望几乎到了一种痴迷的境地,以至于阿戈尔出身的棘刺无法理解为何友人这么想靠近那片自己避而远之的蔚蓝。


“唉,可能是小时候我每次想去海边玩都会被我妈以各种借口拒绝吧。”极境偶然谈起了他的过去,“不过我在伊比利亚那边也够闷的,哪都不给去。记得很小的时候听说过河流的尽头是大海,可我骑着自行车一路走到河流尽头,遇见的却是围墙和守卫,有两个叔叔还凶我‘小孩子来这里干什么’,也是够冤枉的。”


“你妈这么做也对,毕竟你看见真正的海后,一定会很失望。”棘刺叹了口气。


他在家乡所见到的海呆板而又压抑。铅灰色乌云是远处那抹仅剩的浅蓝不该承受的负担,海面也在云的倒映下成了浓重的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气息,兴许是弹药炸开后的余烬。


棘刺不喜欢海。他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已经不想再回去一次了。


可十分不巧的是,他刚好抽中了汐斯塔度假的旅行券,还是双人的那种。好在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让给自己的好兄弟,弥补他去年的遗憾。


于是当棘刺将那张券举到极境眼前时,后者的眼睛瞪得比刻俄柏偷吃的蜜饼还要大:“一等奖?!汐斯塔双人一日游??!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还行吧,大概我本身并不在乎这张旅行券,所以就抽到了。”棘刺轻描淡写地放下拿着奖券的那只手,眼中依旧没什么情绪,“我不想去,这个机会你要不要,还可以请,呃,你之前无意中透露过的‘你喜欢的人’一起去玩。如果被拒绝了,我陪你一起去玩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啊?用兄弟送的券却不邀请兄弟这多不好意思啊——”极境挠了挠头,眼神游离不定,”咱俩是谁啊,没必要这么客气!既然你中了这奖券又要送给我,那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玩吧,毕竟奖是你中的。”


“倒不是客气,而是我真的兴趣不大。”


“这——”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最终棘刺还是答应了极境的请求。毕竟他清楚极境的性格,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脸皮比泥岩干员的石头人还要厚,实际上是情商很高的人。如果不答应他,估计最后极境也不会好意思“背叛”兄弟。


其实除此之外,棘刺还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其实他希望那个“一起去看海”的人是他自己,但不是以友人的身份。


不过关于极境喜欢的人——既然他不想说那还是算了吧。一个会让自己的好兄弟动心的女孩,不管是谁,说实话,也还挺羡慕她的。棘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向来认为任何该说的事情都不应该藏在心里,等没说出口的东西长年累月堆积在一起,便越来越难说明白了,面对自己如此亲密的朋友更是应该如此。


但唯独这件事,棘刺不敢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

递出这个邀请之后,他们两个人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棘刺准备去实验室继续研究他的药剂,而极境则回到宿舍暂时歇息,下午还要出一场任务。后者的步伐在基建的拐角停下,推开门,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栽倒在床上,鼻子与枕头撞了个满怀,但一点儿也不痛。


极境只感觉自己刚从一场荒谬的戏剧冲突中脱身。由于彼此掌握的信息不同,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对话让观众看得十分焦急。出谋划策的兄弟与受到邀请的”姑娘“重合在了一起,而极境自己是那个拥有全知视角的人。


棘刺,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但是你从来没发现当你说出“带她去看海”后,我自始至终一直在邀请你一个人吗?还有那个愚蠢到极点的“奥尔良鸡翅与奶油蛋糕”的回答,我就差直接说出你的名字了。极境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有他自己能听懂自己的无奈。他只希望棘刺别把自己当作暗恋一个姑娘还怎么也扭扭捏捏连兄弟都不告诉的人,虽然自己的确连兄弟都没告诉。


极境翻过身,与天花板对视,脑海中有许多个想法在翻涌,就像棘刺的酒精灯上沸腾的药剂。他将耳机线与音响连接在一起,另一头连着自己,日落即逝的音乐声响彻在耳边。他忽的想起旅行券过期的日子还不是夏天,还没到黑曜石音乐节的开始,舞台上没有日落即逝,没有音响电线与架子鼓,只有没打开的聚光灯与空荡荡的观众席。


利用旅游淡季来赚钱的商家啊,真是精明。


不过至少他可以看到海,在一个不与烈日与沙滩划上等号的季节里安静地看一场属于他们的海。那时的沙滩上没什么人,如果挑一个清晨或者夜晚,那基本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然后干什么,说话吗?张开手臂吹风吗?揪他的辫子吗?还是说就这样看着每一条河流的浪在这里交汇,碰撞,激起波澜。


然后极境就成功地睡着了,在自己无法现场听到的乐声里。



-

启程的那天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那天极境刚出完外勤回来,正站在甲板上吹风,那杆旗帜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与外套下摆一同在风中飘动,所有来自沙场的尘土都被吹散在气流里。他想着不被挂在甲板上,而是双脚实实在在站在地上吹风真是舒服。那一刻仿佛天地都是属于自己的。


极境喜欢风,尤其是热烈的海风。如果有人与自己一起吹风,那就更好了。


这场免费的旅行满足了他的愿望,但也仅仅只是这个愿望。


沙滩裤,墨镜,冰鲜椰汁,灿烂的阳光,嗨到天明的音乐节……所有极境曾畅想过的,与盛夏和海滩相关的元素在这场旅行里都少了一大半。此刻他穿着春季常服,披了件随手从椅背上捞的外套,便走进了这个海边城市。唯一与自己的幻想有关的大概就是包里那条泳裤。


“实话说,这还真的与我,呃,想象中的海边旅行不一样啊!“极境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我们来都来了,那就四处走走吧!“


他们将行李丢到酒店前台,换上泳装便直奔海滩,沿着带有坡度的柏油马路走着,旁边的商店基本都是一片冷清。


“路上都没什么人,看来会挑这个时间来海边的,恐怕只有我们了。”棘刺环顾四周。除去当地的居民外,也就只有那么四五个和他们一样特立独行的游客。


他们在马路与沙滩的交界处停下,沙滩一眼望不到尽头,却看不到几个人,一点也不像汐斯塔应该有的样子。


“话说回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站在海边吧。”极境忽然意识到什么般开口,远眺浅灰色的浪花。


“好像确实。“棘刺点了点头,眼神恍惚,“我们明明都来自伊比利亚,就算出任务也来过好几次海,但这的确是第一次一起看海。”


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海。


他们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个小小的约定也已经完成了,只是谁也不会主动提起。


他们往游客更少的方向走去,就这样坐在沙滩附近的岩石的凹槽中看海,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相爱。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海浪声被放大了好几倍,就像是一人一只耳机听同一首歌。旋律是浪花与礁石的奏鸣曲,是风呼呼吹过头发的歌声,还有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海浪离他们很近,所以需要靠喊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如果在这个时候轻声说出“我喜欢你”,对方可能根本听不见。极境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者说他们可以从岩石上跳下去,滚落在沙滩上,头发里沾满沙子,然后再任由浪花冲洗干净。好吧,只能说是这该死的肥皂剧和小说给了他这样的幻想。但的确,这场平淡的旅行需要一点波折,如同戏剧需要高潮一样。


不过奔向海浪倒还是比较现实。


极境深吸一口气,外套一甩,像个跳水运动员一样从岩石上跳下去。失败的后空翻,四仰八叉的摔落姿势,还因惯性连打了好几个滚,放在赛场上必定是一个零分。


接下来就是入水了。他一路踏着浪花,直到海水没到胸口。



-

这个傍晚的浪过于热情,与冷清的旅游淡季形成鲜明的反差——极境完全不用费什么力气便可以顺着水流漂浮,同样他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挣脱水流的怀抱。


他马上便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出乎意料的事情还真是多得很。


不知不觉,他感觉到自己离海岸越来越远。


极境试着往回游,潮水的力量却将他卷入深蓝。他听见了河流汇入海洋的咆哮,随后呼吸融进了水里。


坠入汹涌潮水之中的海鸟只有一种结局——耗尽肺中的氧气后死在海底。


极境知道他需要尽可能放松,然后等待救援。可他也难免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他就这样死在这个黄昏——不是因为矿石病,也不是光荣战死在战场,那这样未免有些可惜。更何况小队与罗德岛没了自己,很多任务也就变得十分棘手。他还没有得到日落即逝成员的签名,没有吃到许多好吃的美食,也没有去过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还没与大家说声再见,与自己的战友与兄弟们,还有队长,棘刺……


棘刺。


棘刺就在这附近。



-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湿湿柔柔的东西与自己的头发缠绵,紧接着是近在咫尺的触感,夹杂着另一段急促的呼吸。


所有的声音被海水稀释,恍若置身于梦中。


头脑很重,意识离自己很远。他好像一个深夜辗转反侧,在清醒与睡着的边缘试探了好几次,最后却睁开眼睛的失眠症患者。自己好像经历了许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经历。


极境睁开眼,面前是快要将天空吞没的云层,仅剩的一点儿橘色弥漫在天边,预示着黄昏的结束。


还有棘刺灿金色的双眼。


“唉,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棘刺无奈地看着眼前疲惫的海鸟,扯了一把他的红毛以确认他是否清醒,“要不是我刚好就在附近,你可能连命都没了。”


“别扯……真的不会再长了。”极境想拨开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自己的手臂却只是勉强抬起了一下,而后又跌回到柔软的沙滩上。


他缓了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所以刚才,你——”


“是我,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无论是旅游券,掩饰,甜食与奥尔良鸡翅,还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此刻,所有的答案好像都不重要了。他们一直是这场荒诞喜剧的主角,两条奔向同一终点的河流,无论如何终会相遇。


极境用尽力气环住棘刺的脖颈,如海浪奔向礁石,飞蛾奔向火光。


此刻是冬转向春的节点,温热的唇瓣却带着整个夏天的温度。


盛满爱恋的河水走到了尽头。


河流的尽头不只是海,还有水流碰撞后鲜活的爱。


至此,江河汇入洋流,戏剧完美落幕。



-

我们对彼此的爱意化成了水,沿着河流前行。


直到最后,在大海相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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